古如月沈迷於去探索符的不同作用, 發現只要她敢想敢做，什麽都可能辦到。

特別是現在冬天，洗澡、洗頭往往成了難事, 燒熱水耗煤炭，加上冷, 許多人都是好多天才洗一次, 而澡堂也一直都擁擠得很。

但是有了符，一切就簡單了，可以自動加熱水的符, 可以讓整個空間升溫的符, 在屋裏頭, 就跟初夏一樣, 穿短袖都行。

更關鍵的是, 符這東西幹凈、環保，還免費。

周日，古如月在暖烘烘的被窩裏翻了個身, 不是很想起來，可是她今天約了白紅星改論文, 再繼續賴床就該遲到了。

古如月起床習俗，迅速地洗漱好, 然後對著鏡子養護自己那一張臉。

那清泉水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功效，不過拿來喝很不錯。

所以古如月幹脆重新準備了一個桶，專門用來儲存清泉水。

她打開爐子上的陶罐，裏頭的水一直保持著微沸的狀態。

然後古如月打開一個箱子，那是她用符做的簡易冰箱，裏頭是她前陣子包的白菜豬肉餃子。

她等鍋裏的水開之後，下了十二個餃子, 煮熟之後，她另外拿了一個盤子，刷上一點油，蒸了二十個餃子，等會請白紅星吃。

吃過早飯，古如月背上挎包，提上裝著飯盒的網兜，再拿兩張小板凳綁到自行車上，就推著自行車走了。

古如月剛走，馬上就有幾個老婦人湊在一起，指著古如月遠去的背影以及校小院指指點點的。

大家都覺得古如月邪門兒，本來之前有一些人還打算給古如月介紹對象。

畢竟一個單身姑娘，有能力租得起一棟面積不小的院子，若是能夠結婚，那簡直能解決兩三家子的住房問題了。

可現在院門和院墻觸碰久了會陷入噩夢中，其中有兩位老太太親身嘗試了，到現在依然心有餘悸。

古如月對此沒怎麽關註，也不放在心上，她就快畢業了，距離搬走也不遠了。

她已經托劉家幫忙找房子了，若是能買到最好，買不到，租的房子最好也是獨門獨院的，自在。

古如月騎著自行車，迎著寒風，很快就到了學校，然後在圖書館門口找到了在那等著的白紅星。白紅星的臉色拉簧蠟黃的，頭發發量更少了，枯黃枯黃的。

古如月的視線掃過白紅星的嘴唇和手上，伸手把自行車後座上的凳子拎起來遞到白紅星的手裏，輕聲說道：“上車。”

這個時候，圖書館基本上沒有空位了，而教室也一樣。

如今四屆大學生總人數可不少，哪裏都擠得滿滿當當的。

不過相比前三屆刻苦勤奮的學生，剛入學的這一屆，很明顯就受其他流行事物影響多一些。

古如月載著白紅星穿過林蔭小道，看到不少並肩走在一起的男女學生，相比前兩年，這談戀愛的人也增加了。

她帶白紅星到以前她經常去的地方，那比較偏僻。

不過現在大冬天，基本上沒人會往這邊來吹冷風，到後來，一個學生都看不見了。

白紅星抓著自行車，感受到古如月身上傳過來的陣陣暖意，她心裏很驚訝，還真的看不出來古如月是個大暖爐。

在她們有限的舍友時間裏，她記得古如月好像挺怕冷的，床上的被子是所有人中最厚的。

古如月停下來，“就是這裏了。”她選了個背風又能曬到太陽的地方，這才把自行車鎖好。

白紅星彎著腰把凳子放到地上，選了幾個位置，確定它們不會搖晃才松手。

她剛直起腰，面前就遞過來一個銀白色的飯盒。

她驚訝地擡頭，只見古如月說：“我做了早餐，給你帶了一份。”

白紅星動了下嘴唇，想要開口拒絕，可是疼痛的胃已經在抗議了。

她接過飯盒，入手還是溫熱的：“謝謝！”

白紅星打開飯盒，看到裏頭一個個白胖胖的餃子，不由呆住了，眼睛裏迅速泛起霧氣。

她都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過餃子的味道了。

白紅星捏著筷子，感覺喉嚨好似被一團棉花堵住似的，酸澀得難受。

古如月似乎是沒看到白紅星的狀態似的，催促道：“快吃吧，看看我的手藝怎樣？”

白紅星夾起一個餃子咬了一口，餃子還是溫熱的，卻不會燙，餃子的香氣盈滿鼻間。

她看著剩下的餃子，都有些舍不得吃了。

這餃子還是肉餡的，她省著點，也能吃兩天呢。

白紅星想著，默默地吃了五個餃子，然後把飯盒蓋上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：“如月，你把你寫的論文給我看看吧。”

古如月瞅了一眼，沒有多問，從包裏取出自己的論文，她對這真的是不擅長。

白紅星接過論文，坐在小板凳上，就認真地看起來，時不時用筆在旁邊做批註。

古如月伸著脖子看了一會，就開始走神了，符篆的使用範圍和方式之廣泛，憑她一個人，是不可能探索完的。

可是有了劉緒這樣乖巧的小徒弟作對比，古如月就不大想再收徒弟了，這人數多了麻煩也就多了。

白紅星確實沒想到古如月的論文寫得這麽差，她看完兩遍，標註了不少地方，仍覺得需要跟古如月仔細商討，是否換一個議題。

她擡起頭來，就看到古如月在走什麽。陽光下，她的臉放入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，一點毛孔都看不到，膚如凝脂、吹彈可破說的就是古如月這樣的皮膚吧。

白紅星承認自己是有點羨慕的，可是想想自己的情況，那點愛美的心就沈寂了下去。

嗯，不過今天怎麽感覺不冷，暖烘烘的，她已經很久沒感覺到這麽暖和了。

白紅星擡頭看了看太陽，跟昨天一樣啊！

“如月，我們聊聊？”白紅星小聲地叫道。

古如月回過神來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：“你說。”

“是這樣的，我覺得你……”白紅星拿著筆一一跟古如月點出她論文上的不足，同時商量著怎麽寫得更好。

有事情做，時間就過得特別快，古如月看了看日頭，已經快中午了。

她剛才看白紅星沒把餃子吃完，猜測她是要分作幾頓吃，便沒說請吃午飯。

而以白紅星的自尊心，她也不會答應。

“我先回去了，飯盒放你那，下次再還給我就行。”古如月說著，打開自行車的鎖，把白紅星送到了宿舍樓下。

白紅星回到宿舍，見到新進來的兩個女生討論著要做什麽款式的新衣服。

她默默地走到床邊，拿著杯子去水龍頭那裝了點涼水，放在窗臺上，企圖能曬熱一點。

兩個女生見到白紅星的動作，互相對視了一眼，帶著隱蔽的鄙視。

白紅星的手指尖觸到飯盒，手間的暖意讓她楞了下，她呆呆想了會，便翻開書開始看，絲毫沒有要跟寢室裏其他人交流的想法。

一是她快畢業了，二是她跟這些人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去。

古如月回到小院，根據白紅星提出來的意見，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，可算是把論文重新寫了一遍。

她到院子裏伸了個懶腰，太陽快落山了，晚飯吃什麽呢？

正想著，她就聽到門外傳來劉緒的聲音：“師父，師父，您在嗎？”

他被古如月叮囑過，不要去碰墻壁和門，所以就乖巧地在門口喊。

古如月上前開門，看到門口除了劉緒，還有劉齊能，不過看他的樣子，似乎受了傷？

“師父，您到我家吃晚飯吧。”劉緒擡著頭問古如月。

古如月摸摸他的頭：“行啊！”她也有些好奇劉齊能的情況，難道他沒隨身攜帶護身符、平安符之類的嗎？

劉家人對古如月也很熟悉了，對於她，他們是感激的，雖然劉緒現在跟其他小孩子不能比，但好歹不會被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了。

閑聊間，古如月才知道劉齊能怎麽回事，他們這次是去M國，回程被海盜襲擊了。

對方的武器強大，己方的裝備卻是比較弱的，那個時候，劉齊能都懷疑，對面的是經過偽裝的假海盜，目的是讓他們無法回國。

劉齊能不管這些海盜的目的是什麽，他肩負著這麽多人的命和祖國給自己的任務，不能失敗。

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符都用到了船上，增加船的防禦能力。

然而對方的攻擊力太強，船幾乎要防守不住，搖搖晃晃之計，劉齊能突然想起他手頭還有水符、風符等，那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麽想的，直接就用掉了。

他沒想過在海上用水符和風符會怎樣，只知道，瞬間他們在的這一塊海水突然上湧，浪頭也打得非常的高，似乎想把海水都湧到船上來似的。

本來還算平穩的船只，瞬間被顛得在波浪間上下起伏，無法瞄準，敵方就無法再攻擊。

在敵方有兩艘船碰撞進水時，劉齊能連忙讓人開船離開，離開時，船速超過他們的想象，似乎有風在後頭推著他們前進。

一直到安全了，劉齊能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受了傷，背部有一大條口子，流了很多血。

大家都冷靜地處理傷口，檢查船身受損情況，類似的情況他們也碰到過，但是第一次這樣沒什麽損傷的全身而退。

本來這符他們都以為是一個心理作用，可是這一次，大家都知道，那都是真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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